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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鲁缉毒“小白蝶” Fighting Drug Crime With the “Little White Butterfly” in Peru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23/5/30 10: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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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黄悦波

  一、当前秘鲁警方的缉毒任务艰巨

  秘鲁是世界毒品主要产出国之一,缉毒形势严峻。据调查,秘鲁目前每年有超过300吨的毒品流向全球,其中美国和欧洲是最重要的目标地。
  秘鲁的毒品行业关系错综复杂。为了打击各种形式的普通和有组织犯罪,秘鲁政府常年与毒贩做斗争,并取得不错的成绩。比如2022年1月1日至10月3日期间,秘鲁国家警察(PNP)在全秘鲁范围内就开展了638560次缉毒行动,共捣毁了8552个犯罪团伙和143个犯罪组织,逮捕超过23.4万人,并缴获超过76吨的毒品和6836件非法武器。需要说明的是,在秘鲁警方缉毒过程中,大型行动均得到秘鲁国防部的大力支持。以“2020行动”为例,2020 年8月27日,秘鲁军队和警察在一次联合执法中就查获了大约750公斤毒品。

  二、秘鲁亦药亦毒的古柯及其种植

  秘鲁的毒品来源主要是古柯。它原产于南美安第斯山脉地区,灌木科,长得像茶树,曾经是秘鲁印加帝国的神树,举行祭祀活动的时候会烧古柯树叶。古柯叶含可卡因,有麻醉作用。当地印第安人常用古柯叶泡茶,称为古柯茶,同茶叶和咖啡一样饮用。但是如果被大量提纯,其生物碱是用来制毒的主要原料。印第安人吃古柯叶子,认为可以提神抗疲劳,安第斯山区的农民和矿工自古以来就有咀嚼古柯叶或用以制成茶饮用的习惯。另外,人们发现古柯叶子还可局部麻醉,因而常用于手术中。1859年,奥地利化学家从古柯中提炼出可卡因,随着提取技术进步,大约1公斤古柯叶浆可以提取90克可卡因。后来,又有人就此继续提取,制成了冰毒。可卡因和冰毒都是世界范围内的主要毒品。1961年,古柯叶被联合国列入麻醉品管制清单。不过,古柯是原住民常用的药材,后来又成为可口可乐饮料的配方(其最早的名称coco-kola中的“kola”指的就是古柯),制毒只是其生物作用的一个分支。这就是说,在秘鲁,种植古柯经过政府许可就是合法的,只要不私自出售给制毒贩毒分子,是受法律保护的。
  基于古老的种植传统,秘鲁已经成为世界古柯最大的产地,而古柯也成为秘鲁一些地方的经济支柱产业,有几十万秘鲁农民从事古柯的种植产业。为了支持古柯种植业和加工业发展,并使之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秘鲁政府还曾以立法的形式促进古柯的出口,政府投资修港口、公路加以支持。
        
  三、秘鲁的古柯克星:缉毒小白蝶

  鉴于美国和欧洲毒品走私的猖獗,美国和欧洲政府意图从源头上控制毒品,为此,秘鲁等南美洲国家的古柯就成为国际缉毒的重要目标。为了打击非法古柯种植以控制古柯制毒,秘鲁政府采取了很多方法,而近年来一种名为埃洛伊亚·诺耶西(Eloria Noyesi,以下简称“诺耶西蝶”)的白色小蝴蝶进入秘鲁官方的视野并引起极大的兴趣。“诺耶西蝶”只在古柯树上产卵,因为该物种毛虫仅食用古柯叶子,并且对古柯叶有着近于贪得无厌的胃口,一条毛虫每天消耗1.5倍于自身体重的古柯叶。
  “诺耶西蝶”的幼虫周期短(30天),全年重复繁殖,产在古柯叶上的卵五天后就孵化出来,开始啃食树叶。据报道,1982年“诺耶西蝶”瘟疫摧毁了哥伦比亚普图马约省的古柯田。自此之后,“诺耶西蝶”就一直被玻利维亚用来消除其伊加帕拉纳河附近的古柯作物。美国国会技术评估办公室1993年出版了一本书——《安第斯地区的古柯减少替代策略》(Alternative Coca Reduction Strategies in the Andean Region),其中介绍了秘鲁的情况:“据报道,‘诺耶西蝶’摧毁了秘鲁近20000公顷的古柯,估计给贩毒者造成至少3700万美元的损失。”
  “诺耶西蝶”是夜行生物,绍斯于1927 年首次描述。一些古柯种植区的居民称之为“埃·格琳枸”,意思是“外国佬”(当地居民讽刺一些外国人来当地疯狂寻找古柯叶用以制毒而如同该蝴蝶对古柯叶的依赖)。根据相关研究显示,“诺耶西蝶”幼虫经过多年进化,已经对古柯叶子的毒品影响产生了抵抗力,能帮助根除古柯叶,助力缉毒。一些专家认为,将“诺耶西蝶”用于缉毒行动似乎是合理的,因为它的毛虫以古柯植物为食。这种禁毒方法要求在受控条件下对飞蛾进行实验室繁殖,然后将其释放到涉嫌非法生产古柯的地区,如果释放蝴蝶的密度合适,就能摧毁该地的古柯种植。

  四、秘鲁缉毒小白蝶的研发与展望

  将成千上万的“诺耶西蝶”释放到丛林中,等待它们去摧毁南美洲尤其是秘鲁的古柯作物,这个想法听起来不靠谱,但一些专家指出,用动物来控制害虫并不疯狂,这叫做生物防治(Biological control),而实践中意图用来替代空中喷洒控制古柯生长的草甘膦,因为草甘膦能导致喷洒区居民患癌症风险。
  就秘鲁警方而言,用“诺耶西蝶”控制古柯可卡因生产的最大贡献,并不取决于它的幼虫会吃多少古柯叶,也不是它在警方缉毒时发现犯罪地,最大的价值在于一只蝴蝶成为“毒品战争”中替代警察缉毒的武器,这将大大提高保护警察和士兵生命的概率,其价值是无法估量的。不过,毒贩会喷洒杀虫剂,杀死该地区的蝴蝶,然后重新种植古柯。
  秘鲁政府和警方明白,光靠蝴蝶缉毒是不够的。保护民众免受毒品祸害,需要从减少秘鲁非法古柯种植空间方面取得稳步进展,防止非法生产和贩运毒品。正如一些专家指出:“蝴蝶可以作为自然公园、保护区和交通不便地区缉毒的解决方案,但如果想根除古柯,你唯一真正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将这种植物连根拔起,而这只能通过人工根除来实现。”
  以秘鲁内政部2022年的“科拉(Corah)特别项目”为例,缉毒活动中秘鲁警方根除了近8000公顷的非法古柯种植,其间有1100多平方米的非法古柯叶苗就是雇用人力铲除的。此外,秘鲁军方的无人机技术助力了该国警方缉毒成效。比如一架C-26B型无人机配备ADS80 机载传感器,可以拍摄高清照片图像。它还有一个 FLIR STARFIRE HD 摄像机,可以录制高分辨率视频。这些图片和录像除了能够直接发现疑似制毒的厂房设备之外,还能发现疑似非法大面积种植古柯植物的地区。
  值得一提的是,隶属于秘鲁国防部的秘鲁航天局已成为打击根除非法古柯叶种植的重要盟友,它支持秘鲁国家发展和无毒生活委员会领导的工作,并正在为秘鲁警方的缉毒作出贡献。自2020年以来,这个航空航天实体一直在通过处理卫星图像的相关数据,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提取秘鲁深山密林里古柯覆盖区域的数据,以确定秘鲁警方缉毒部门应当进行干预的领域,进而有效地推动打击秘鲁毒贩们的贩毒祸害活动。
  在这些高科技的帮助下,“诺耶西蝶”缉毒的效果虽然不再重要了,但作为一种生物防治的方法,已经引起了秘鲁学界的研究兴趣。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小白蝶作为当地人称呼“外国佬”的文化记忆,时常唤起秘鲁民众保护秘鲁大好河山的认同感并激发其去作出努力。■
  【作者简介】黄悦波,博士,法学副教授,北京市公安交通管理局民警,首都法律法学人才库专家、教育部国别研究备案中心“湘潭大学南亚研究中心”研究员。历任北京警察学院“国别与区域警务研究中心”主任、公安部国际合作局“国别和区域研究专家”。研究方向为行政法、国别警务、希伯来法。出版专著编著等6部,相关书籍获得省级二等奖;发表文章近60篇,相关文章被“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全文转载。
  
  (责任编辑:古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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